她掀开一块小猫吃鱼图案的盖布，露出一台纯白色的台式洗碗机。擦的锃光瓦亮，一看就是被好好保护过的。老街道居住的老人较多，能有洗碗机的几乎都是家里年轻人给置办的。“你买的？”贺昭临问道。✘ļ鹿晚点点头，“上班后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就马上给外婆买了这个。”平时外婆从不让她刷碗，说女孩子的手总碰油污和洗洁精会变丑，还说她是画画的手，只能拿画笔。可老太太忘了，自已曾经也是个女孩子，也有一双灵巧的手，可以给丈夫织漂亮的毛衣，把外孙女小时候的画变成布偶娃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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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机响起，连着发来两条防汛防短信，预警时间直接扩延到凌晨一点。
鹿晚走出厨房，看到外婆一脸忧色。
贺昭临倒是依旧如常，“外婆不用担心，我在这附近找个酒店住就行。”
外婆连连摆头，“那怎么行啊？你是来帮我干活的，怎么能让你冒着大雨去住酒店呢？要是你不嫌弃，今晚就住下吧。”
“我当然不嫌弃，不过……”贺昭临略略停住，偏头看向鹿晚，“会不会不方便？”
鹿晚去过周夜璃家，印象里要途经一个很深的隧道。
这种天气开车过隧道实在太危险了。
她笃定道:“没有不方便，外婆说的对，现在出门不安全，你留下来吧。”
“就这么定了！小贺住在小晚房间，小晚去跟我凑合一夜。”外婆说着，快步走进厨房准备晚饭。
“打扰了。”贺昭临弯起唇角，笑得尤为好看，
有一个瞬间，鹿晚好像看到他偷偷舒了口气。
或许……是错觉吧。
为了招待客人，外婆使出了浑身解数，其实她的烹饪技术一般，全凭满腔热血。
贺昭临想帮忙，被矮了一大截的小老太太硬生生推出厨房，额头差点撞到门框。
饭后，外婆要看女村干部带着全村改变命运的电视剧，终于舍得放权，把收拾的任务交给了两个年轻人。
窄小的厨房里，东西多又杂，但打理得井井有条，每一块清洗干净的小抹布都写满生活的气息。
贺昭临把沙发套同款的蓝印花围裙围在身上，绳子稍稍收紧，显得腰更细了。
传说中的公狗腰。
鹿晚把筷子拢到一起，忍不住偷瞄了几眼。
贺昭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，低声开口，“帮我系一下。”
“……哦！”
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了。
鹿晚放下手里的东西，擦了擦手，走到对方身后。
男人身上的木质香掠过鼻尖，夹杂着淡淡的葡萄柚香。
他个子很高，在这低矮的老房子里，显得格格不入。
黑色衬衣恰到好处地束进裤腰里，斯文禁欲，却又因小小的厨房添了不少烟火气。
鹿晚慢吞吞地打出一个蝴蝶结，“好了。”
对方轻笑一声，微微偏过头来，“系这么松，是怕勒着我？”
“我重新系。”
“我自已来。”
两人异口同声，同时伸出手。
须臾之间，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覆盖在鹿晚纤细白嫩的小手上。
男人掌心灼灼，只落了片刻便松开。
“你去陪外婆吧，这些交给我。”
鹿晚感觉脸有点烫，忙背过身去，“不用，这有洗碗机，很快的。”
她掀开一块小猫吃鱼图案的盖布，露出一台纯白色的台式洗碗机。
擦的锃光瓦亮，一看就是被好好保护过的。
老街道居住的老人较多，能有洗碗机的几乎都是家里年轻人给置办的。
“你买的？”贺昭临问道。✘ļ
鹿晚点点头，“上班后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就马上给外婆买了这个。”
平时外婆从不让她刷碗，说女孩子的手总碰油污和洗洁精会变丑，还说她是画画的手，只能拿画笔。
可老太太忘了，自已曾经也是个女孩子，也有一双灵巧的手，可以给丈夫织漂亮的毛衣，把外孙女小时候的画变成布偶娃娃。
所以，鹿晚第一次拿到工资就不打招呼地买了洗碗机，这样一来外婆就没理由不让她帮忙干活了。
虽然被念叨了一个月，但她知道，外婆心里高兴，还偷偷上香告诉外公。
“外婆可开心了，说这是整栋楼的第一台洗碗机，还叫了不少邻居来参观呢。”
想起那个阵仗，鹿晚忍不住笑出声。
她的眼睛又黑又圆，笑起来却像两个弯弯的月牙。
嘴角上扬的弧度特别有感染力。
贺昭临直直地看着她，记忆中的一幕幕翻飞倒带。
多年前画室里正直勇敢的女孩。
后来妹妹带回家的乖巧同学。
他的小姑娘有好好长大，像以前一样可爱又坚定。
贺昭临不禁抬手揉了下鹿晚的发顶。
动作和声音都很轻柔。
“乖孩子。”
“是外婆的骄傲。”
窗外，大雨滂沱，敲打着窗棂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。
客厅里，外婆看的电视剧还在播着，“生活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！”
贺昭临的话融在这些声音中，暖呼呼的。
鹿晚拿着碗的手停在半空，怔怔地抬起头。
卷翘纤长的眼睫上下眨巴着，像两把小扇子，脸颊两侧渐渐漫出两朵红晕。
男人轻笑，接过她手上的碗，刻意压低了声音，“小鹿老师，你的角色转换适应的怎么样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