围观的妇人们都是过来人，没看秦铁匠那眼神都快黏媳妇身上了，若不是还要开门做生意，这会儿怕不是已经抱着人钻被窝了。大家的调笑都是善意的，少数几个拈酸的也只是羡慕阿蕊的好命，她们总不能跟自家男人和离，只能后悔当初嫁人时怎么不好好挑挑，非选个没用的。徐娘子的瓜子也吃完了，她拿笤帚扫干净，哼着小曲儿回了自家铺子。徐掌柜抬头瞥了她一眼，见妻子手都冻红了，儒雅的脸倏然沉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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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阿蕊的出现让铺子安静了一瞬，妇人们眼神闪烁将她上下打量个遍，小姑娘上身是桃粉的夹袄，下身白色褶裙，柳眉杏眼，皮肤白皙，娇怯怯地站在门口，活像个饱满的水蜜桃。
　　原本挑剔的眼光都变成赞赏，甚至有几个妇人开口夸她。
　　“你就是秦铁匠的媳妇啊，长得真好，这丰腴的身段，一看就是好生养的。”
　　“可不是，秦铁匠高壮威猛，秦娘子温柔似水，多般配！”
　　阿蕊被她们说的脸色羞红，抬眼悄悄看了眼秦烈。
　　男人已经恢复如常，只是古铜色的耳根有些红，不知道是被灶膛的火熏的，还是其他。
　　阿蕊收回眼不敢多看，正好灶台上的水壶空了，她拎起来细声细气的说道，“我去给你接壶水。”
　　秦烈之前都喝生水，自从被她说过生水有虫，就算麻烦他也会先把水烧开了再喝。
　　门帘被放下，小姑娘的身影也跟着消失在门后。
　　秦烈抿了抿唇，他不是傻子，能感觉出来小姑娘今日很反常。
　　明明昨晚她还后悔回来，今早就变了态度，连徐娘子说她是自己的小媳妇她都没反驳。
　　难道是她想装乖讨巧麻痹自己，等有机会再逃跑？
　　握着锤头的手猛地攥紧，男人凌厉的眸子划过一抹暗光。
　　她不会有这个机会，永远不会！
　　阿蕊接了水从后院过来，铺子外面围着的人已经散开很多，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，这些妇人买铁器是假，看秦烈才是真，毕竟男人性子虽冷淡，但容貌却很俊朗。
　　此时他正弯腰从灶膛中夹出烧得通红的铁条，抡圆的右臂将锤头重重砸在铁砧上，贲张的肌肉也随着锤头在跳动。
　　火光映照出他棱角分明的脸庞，往常觉得骇人的疤痕，如今再看都觉得阳刚。
　　阿蕊提着水壶怔愣得站在那儿，直到捶打成型的铁块被浸入冷水中，发出‘刺啦’一声响，她才恍然回神，垂着头匆匆将水壶放在灶台上。
　　打铁铺虽宽敞，但堆着柴火和铁料，男人站在灶台前，阿蕊手背不小心就擦过他的胳膊。
　　遒劲粗壮的手臂硬得像石头，正好他低头，额间有汗珠砸下来，落在她手背上，须臾便被热气蒸干。
　　只是没了汗珠，触感却还留着。
　　阿蕊抬起头，撞进男人冷淡深沉的眼中。
　　其实她心里还是怕的，怕两人的关系于世人所不容，怕秦烈受她连累，和她一起堕入地狱。
　　除了这些，她更怕男人汹涌的情愫，只一眼便能灼灼燃烧的欲望。
　　可是她已经决定要踏出那一步，就不能再退缩。
　　秦烈还在垂头看她，灶膛里的火烧得越来越旺，男人清冷的眸子映出跳跃的火苗，阿蕊攥了攥手心，从袖口中掏出一条帕子。
　　她踮起脚，捏着帕子覆在他额头上，轻声道，“你脸上都是汗，我给你擦擦。”
　　那帕子还带着她身上的馨香，正如她的指腹一般，又娇又软。
　　秦烈呼吸一颤，右手差点没握住锤头。
　　他目光之下是小姑娘颤抖的睫羽和咬出痕迹的唇，她胆子这样小的人，却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给他擦汗，不管是伪装还是讨好，他的心都不受控制的软下来了。
　　“哎哟，还是小媳妇会疼人，秦铁匠每日光顾着打铁，哪想到要擦汗啊。”
　　“人家新婚燕尔又分别几天，肯定黏糊，走走走，咱们别在这煞风景了！”
　　围观的妇人们都是过来人，没看秦铁匠那眼神都快黏媳妇身上了，若不是还要开门做生意，这会儿怕不是已经抱着人钻被窝了。
　　大家的调笑都是善意的，少数几个拈酸的也只是羡慕阿蕊的好命，她们总不能跟自家男人和离，只能后悔当初嫁人时怎么不好好挑挑，非选个没用的。
　　徐娘子的瓜子也吃完了，她拿笤帚扫干净，哼着小曲儿回了自家铺子。
　　徐掌柜抬头瞥了她一眼，见妻子手都冻红了，儒雅的脸倏然沉下来。
　　“秦大郎就那么好看，天天跟丢了魂一样，再在外面冻会儿，你手都别想要了！”
　　他嘴里虽然抱怨，但已经去柜台倒热水给她暖手。
　　徐娘子捂着嘴笑，“哪有那么娇贵，我就是看大郎媳妇回来了，多在外面待了会儿，你别说大郎性子那么冷的人，看他媳妇的眼神都要化了，也是，大郎媳妇长得那么好看，要是我，我也捧在手心宠着。”
　　徐娘子就是个颜控，隔壁小夫妻长得这样好看，她怎么也得多看两眼。
　　徐掌柜轻嗤一声，心里又吃起飞醋，“刚成亲那会儿你也夸过我，还说要一辈子对我好，这才多久？你们女人也都是骗子！”
　　徐娘子脸上一红，想跟他理论，正巧铺子里进了客人，徐掌柜起身去招待了，她的话就这样憋在嘴边。
　　......
　　阿蕊给他擦完汗，就将帕子收好，只是收回时，男人粗糙的指腹刮了下她娇嫩的掌心，“外面太脏，去后院待着。”
　　小姑娘脸皮薄，他乐意听那些调侃，但也知道她害羞。
　　阿蕊听话的点头，“那我去给你做饭。”
　　门帘掀开又落下，扑面而来的寒风吹散她脸上的热意，阿蕊捏着指尖，嘴角微微勾起。
　　秦松已经死了，不会再回来，只要她自己不在意身份的桎梏，就这样跟秦烈做对小夫妻，好像也挺好的。
　　她回头又望了眼门帘，手掌抚了抚怦怦直跳的心口，脚步轻快走进厨房。
　　其实她走后，打铁铺就没开过火。
　　秦烈每日忙着打铁，还要顾着她的安危，一日三餐都是在外面凑活。
　　米面好说，旁边就是粮铺，但蔬菜肉类还要现买，幸好这会儿还不到正午，阿蕊拿了钱去菜市场。
　　整条街的人都认识她，不少人跟她打招呼。
　　“家里还是得有个女人，你看，秦娘子一回来就先往菜市场跑，秦铁匠今日可有福了。”
　　“人家娶了这么漂亮的小娘子，本来就是有福气的人，秦娘子要买菜去最西头，他家的菜新鲜水灵。”
　　“哎。”
　　阿蕊一路笑着回话，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安定。
　　她已经从玲珑阁出来，不用再整日担惊受怕，她会和秦烈好好的过日子，越过越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