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的泪水啪嗒啪嗒掉落下来，砸在绿珠耳畔。“绿珠此生无憾。”她无力地抬起手。“来世，我还要…陪在小姐…身边……”绿珠扬起的手，终究是没能替叶司渺拂去眼角的泪。叶司渺抱着绿珠，久久未动。“秦衍！因为你！我爹爹、我娘亲全都死了！”“因为你，我甚至都没能去看他们最后一眼……”“我爹爹被砍头时、被五马分尸时，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？！”“我娘亲活活病死时，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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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次日，叶司渺渐渐转醒，便见着裴桓在阳光下闭眼小憩。
　　她心生欢喜，有了些逗趣的心思，指尖去刮蹭裴桓修长的睫毛。
　　裴桓的眼睫生得极深邃，此刻在暖黄色阳光下颤动着光芒。
　　而叶司渺看向他含情的一双眼时，总常常感觉就要溺毙在如此的情深似海中。
　　“是谁家的小猫在抓人呢……”裴桓只睁开右眼，含笑看她。
　　她被吓得手一缩，却被他抓住了手腕。
　　“抓住了，就跑不掉了。”
　　叶司渺不动了，裴桓垂眼静静看她，一手扣住她脖颈，渐渐俯下身来。
　　“公子！公子！秦府来信！说是要叶姑娘亲启。”一道焦急的声音打断这满室旖旎。
　　“什么？！”叶司渺略带疑惑地接过信封，抽出信纸。
　　却在见到信中内容时，瞪大了双眼，慌了神。
　　与此同时，秦府。
　　“你就是司渺身边那个丫鬟，对吧？”秦衍开口，如毒蛇吐信。
　　绿珠被压在地上，一点劲儿都使不上来。
　　她身体恢复后，便同叶司渺说想要回家去侍奉卧病在床的爹娘。
　　这才在田畦上被人迷晕，叫秦衍给抓了来。
　　“我已派人去给叶司渺通信了。”
　　“用她来换你。”秦衍脚尖点着绿珠空荡荡的裙边。
　　“你说，她会来吗？拿她自己，换你一个瘸子。”
　　“这买卖不值当啊……”
　　秦衍拉长音调，一脸悠闲地坐着，似是在等待着叶司渺的到来。
　　绿珠直接朝他脚边啐了一口：“你个畜生！王八羔子！”
　　“你压根配不上我家小姐。”
　　“你害了我家小姐，害了叶家全家，人在做天在看，你定会遭五雷轰顶，不得好死！死后都下十八层地狱，受尽折磨……”
　　“苟成，给我堵住她的嘴。”秦衍不耐烦地下了命令。
　　“我家小姐绝不会从你，也绝不会爱你的！唔……”绿珠口中被塞进一大团脏物。
　　秦衍显然被她触怒了，磨着后槽牙道：“好，很好。”
　　“希望你待会在你家小姐面前，也这么硬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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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不待多时，叶司渺在裴桓护送下匆匆赶到秦府，她心急如焚，腿都软了。
　　裴桓恰时扶住她，低声和她说：“别担心，我已经派了人包围了此处。”
　　“只要秦衍敢动手，立马就会见血。”
　　叶司渺点头，一脸恨意地踏进门去，看向坐在正中央的秦衍。
　　“秦衍，我来了。你放了绿珠。”
　　秦衍露出玩味的笑容：“司渺，真想不到你如此惦念这个贱丫头。”
　　“你回来我身边，我便放了她。”
　　“好。”叶司渺答得迅速。是因为她坚信，裴桓一定会再次救她于水火。
　　“小姐！”绿珠朝着叶司渺喊了一声，眼中闪着泪光。
　　“小姐，你不要！”
　　“绿珠求你…若是绿珠去了，替我照看我爹娘……”
　　绿珠说完，深深看了一眼叶司渺，便直接颠簸着撞向秦衍身侧的石柱。
　　叶司渺伸手去拦，却只抓到一片撕裂的衣角。
　　秦衍反应不及，半边脸都被碰撞迸溅的血染了红。
　　“绿珠——”叶司渺冲上前去，一把推开秦衍，捂着绿珠的额头。
　　她慌乱地搂住绿珠，替她止血。
　　可这破开的前额就好似一口深井，鲜血喷涌出来。
　　绿珠的呼吸渐趋微弱，微弱到叶司渺都快要听不到。
　　“绿珠，你一定会没事的……”
　　“我带你走，你可以活下来的，绿珠……”
　　叶司渺说着说着，哭腔越来越响。
　　她以为自己死过一次后，可以很从容地面对所有事。
　　可她的泪水啪嗒啪嗒掉落下来，砸在绿珠耳畔。
　　“绿珠此生无憾。”她无力地抬起手。
　　“来世，我还要…陪在小姐…身边……”
　　绿珠扬起的手，终究是没能替叶司渺拂去眼角的泪。
　　叶司渺抱着绿珠，久久未动。
　　“秦衍！因为你！我爹爹、我娘亲全都死了！”
　　“因为你，我甚至都没能去看他们最后一眼……”
　　“我爹爹被砍头时、被五马分尸时，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？！”
　　“我娘亲活活病死时，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？！”
　　“现在，你连绿珠都不放过！”叶司渺的泪水决堤：“她做错了什么？！”
　　秦衍已经呆住，他从来没想过绿珠会寻死。
　　他知道，他与叶司渺完了。
　　自此开始，再没有任何可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