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身上一分钱也没有。姜离垂下黯淡的眸子，对着老人说道：“对不起，我出不起医疗费。”她以为说出这话后，会被周围的人给唾弃。骂她，出不起钱还来看什么病。可当她抬起头时，老人的目光，没有厌恶嫌弃，那双灰色的瞳孔里，只有风过无痕的平静。老人扫了她一眼后，开口道：“我这里是先治病，后付钱。”一旁的小护士，在老人的示意下，连忙上前扶住姜离，“姐，我们快进去吧，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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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直到，汽车上了高速公路，压龙山的风景从姜离眼前一扫而时，她那颗悬着的心，才算是彻底落下。
　　傅斯宴应该找不到她了吧。
　　想到这，她几乎要喜极而泣。
　　她那双眼睛是前所未有的明亮，她甚至抑制不住地要笑出声。
　　只是轻微的一笑，扯着内脏如撕裂般的疼痛。
　　但还是带着笑意，车窗外离她愈来愈远的压龙山。
　　一诺从后视镜里，看见女人受伤那么严重，但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，撇了撇嘴，直呼看不懂。
　　如果是她，别说断手了，就算破点皮，她也要嘤嘤地往张雨涵怀里靠。
　　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湿纸巾，扭头递给后座上的姜离：“姐，擦擦脸。”
　　姜离冲着一诺微微一笑，用左手接过纸巾，虚弱地说：“谢谢。”
　　姜离含笑着，眼中泛起了泪光，这是她出狱以后，第一次收到的关心。
　　一诺吃牙咧嘴地看着姜离那断掉的右手，没有力气地耷拉着，随着惯性在车里晃来晃去。
　　看着就疼得要命。
　　可这女人，刚刚还有力气笑。
　　这心是有多大呀。
　　她对着张雨涵低语道：“这个姐，从上车开始可没喊过一声疼啊，真是个狠人。这可比某人可以强太多了啊，某人摔个跤，都要哭唧唧半天。”
　　张雨涵本来开车开得好好的，莫名被怼，脸上渐渐露出幽怨的小表情。
　　“许一诺，你是在说你自己吧，下回什么理发师把你头发剪坏了，什么你在小区里运动被一群狗追，这些破事，你可别跟我嘤嘤嘤啊。”
　　许一诺朝着张雨涵咧嘴笑，一双大眼，笑得只剩一条缝了。
　　她笑骂道：“张雨涵，我给你脸了是吧，还没娶我就蹬鼻子上脸了，娶了我，你岂不是要家暴！”
　　此话一出，张雨涵直接踩了一个急刹车。
　　许一诺靠椅上一缩，叫道：“张雨涵你来真的是不是，姐，张雨涵要家暴我！”
　　下一刻，一双大手，摸了摸许一诺的脑袋，那眼镜框下，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，含着宠溺，
　　对许一诺说道：“傻子，下车，到村，医院了。”
　　姜离看着这对小情侣嬉戏打闹，原本枯败的身体，也仿佛回到了十八岁。
　　十八岁，是对爱情无所无惧的年纪。
　　只是，十八岁的姜离，永远也等不来傅谨言对她的宠溺。
　　许一诺将后车门打开，看着姜离擦拭掉血渍后，苍白枯黄的脸，像是受尽了磨难。
　　可她的五官却生得很美，越看越耐看，若能好好收拾一下，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。
　　姜离朝着这个医院望去，医院不大，是用瓦片盖的房子，年代久远，甚至有些破旧。
　　这应该是村里自己建了的村，医院。
　　院子里空空荡荡，只有她们这一辆车停在这里。
　　显得有些孤寂。
　　此时，医院里，出来了一个看上去六七十岁的老人，穿着一身洗过跟多次的白大褂，她佝偻着身子，朝着姜离的方向慢慢走去。
　　她身旁还在跟着一名，年纪在十八岁左右的小护士。
　　老人望着车后座的姜离，和蔼的开口道：“还能走吗？”
　　姜离点了点头，她缓缓起身，走了几步后停顿住。
　　此时她面露难色，她从监狱出来，也没上几天班，就被傅谨言抓到这压龙山。
　　她的身上一分钱也没有。
　　姜离垂下黯淡的眸子，对着老人说道：“对不起，我出不起医疗费。”
　　她以为说出这话后，会被周围的人给唾弃。
　　骂她，出不起钱还来看什么病。
　　可当她抬起头时，老人的目光，没有厌恶嫌弃，那双灰色的瞳孔里，只有风过无痕的平静。
　　老人扫了她一眼后，开口道：“我这里是先治病，后付钱。”
　　一旁的小护士，在老人的示意下，连忙上前扶住姜离，“姐，我们快进去吧，”